中华所以倾敝,四海所以土崩者,正以取才失所,先白望虚名之意。而后实事,浮竞驱驰,互相贡荐。言重者先显,言轻者后叙,遂相波扇,乃至凌迟。加有老庄之俗,倾惑朝廷,养望者为弘雅,政事者为俗人,王职不恤,法物沦丧,夫欲制远,必由近始,故出其言善,千里应之。今宜改张,明赏信罚,拔卓茂于密县,显朱邑于桐乡,然后大业可举,中兴可冀耳。朱邑卓茂皆东汉时人。
看官试阅頵书,应知晋室危亡,正坐此弊,就是隔江人士,过从如鲫,亦不过侈谈文物,雅号风流,若要他戮力从公,实是寥寥无几,导虽有志振兴,但究未能转移风俗,得了頵书,无非是付诸一叹罢了。小子有诗咏道:
不经坚忍不成忠,士节凌夷国本空。
但解清谈终误国,余风尚自染江东。
江东初造,百废待兴,忽闻石勒在葛陂治兵,有进攻建业消息,免不得又要开战了。欲知后事,且阅下回。
观怀帝之坐处危城,粮尽援绝,甚至欲出无车,欲奔无路,可见帝王失势,比庶民犹且不如。司马氏之列祖列宗,死后有知,应悔前时之挟权篡魏,反足贻祸子孙,是何如不为帝王之为愈也。刘曜石勒王弥辈,徒知屠掠,毫无英雄气象,不过因晋室无人,遂至横行海内,否则跳梁小丑,亦何能为?试看索綝贾疋等之倡言起义,一鼓而集十余万人,破刘粲,败刘曜,兵威大震,向使始终如一,则中兴事业,当属诸愍帝,而琅琊王睿无与也。彼刘曜石勒,亦乌能更迭称雄乎?要之得人者昌,失人者亡,两河已矣,江左虽多名士,亦不过互相标榜,无裨实用,此关洛之所以终亡,而江东之仍归积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