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伏在他背上晃晃悠悠，月色朦朦胧胧照着他们，似乎又回到江洲某个喝醉的夜，她这样伏在他肩头，抱着他的脖子，心头像放了一碗蜜，稍稍一晃便溢了一片。
她迷迷糊糊地伸出胳膊抱住他脖子，感觉到他身体的热量，但他只是将她又朝上托了托。
“送我回家以后呢，你去哪儿？”
“我也回去了。”他说。
她有半天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听到她似乎嘴里念念叨叨，500，499，498……
他问：“你在数数？”
她不答，又数了100个数，才说：“还能走400步，就到家了。”
他心里一痛，叫她：“谷雨。”
她说：“380，379，378……”
他停住脚，将她放了下来。月光下她大睁着眼睛，神情是孩子般的执拗。
“谷雨，你看着我。”
她抬眼看他，眼里盛满小女孩儿的茫然，像正做着一个梦却忽然被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