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宪明火气较旺,心想从此走去实难为情,莫如同了郭云璞姑且上去,也不求胜,斗上片刻,能挨到救兵到来更好,否则稍见不妙,不等真败,立步夏云翔的后尘,就此一同逃走。这等行径虽仍没脸,到底还了主人的情,敌人法力高强出于意表,那有何法?
郭云璞见吕宪明满面愧容,以目示意,知他心思。蔡乌龟一发话,三台上人俱目注自己,实是难堪,又窘又愧,无计可施,只得冒险试探着敷衍一场,再作下台之计。想到这里,朝吕宪明把头微点。二人故作忿怒,冷笑一声,同纵遁光,刚往对台飞去。身子飞起,猛听破空之声甚是锐厉,一道青光宛如长虹经天,由东方遥空电驰飞来,晃眼临近,天绅倒泻,直射下来。随听一声怪笑,光华到处,人已落到擂台上面。吕、郭二人恰也飞到,先疑是救兵到来,再定睛一看,益发喜出望外,方欲举手为礼,又听破空之声,紧跟着又是一青一黄两道长虹自天飞坠,先后现出两僧一道,落地也不朝主人答话。
为首一个豹头银髯、身材高大的黄衣老僧,先向吕、郭二人道:“我前晚闻说有旧相识在此与人助拳,本欲相访。又听师侄夏云翔说起秦岭娄长老也在此凑热闹,均是老僧别了多年渴欲领教的人物。为恐错过这番幸会,恰值铁帚禅师与牛道友,与吕、马二位居士昔年也有一点过节,相约同来。因这里俗家争斗,不是方外人久留之地。主人素昧平生,双方俱无德无怨,未便参与何方。广、浙两帮胜败荣辱与老僧等无干,不过借着机会,了却十二年前一段公案。未便先来,欲俟双方见了分晓,那几位;日相识未走以前,再行赶到。适才路遇秦、夏、仇三人,言说浙帮因有娄。吕、简、樊诸位相助,已占上风,这才赶来。请告主人,双方比擂的事与老僧无关。我三人此来,对于广、浙两帮无所偏视。现当太平之世,这里虽在山中,俱是金华通都大邑。此山近接城市,与偏僻荒山不同,白日凶杀,聚众群殴,休说我等方外人,便是俗家也非所宜。闻说早来双方便已交手,不少杀场。老僧此来,只是寻几位旧相识,另寻隐僻无人之处请教,并非相助主人,管人闲事。现在双方如愿就此善罢,再好没有,否则,俗家的事自有俗家料理,双方仍各凭武功见个高下。凡是道术之士,俱随老僧同去黄山始信峰前看个热闹,以免少时引起群殴,武功多好,不是飞剑之敌,双方虽各有能手相助,也难同时照顾,哪一面也保不住无辜送命,横遭在死。再如不听老僧忠言,那也不便相强。黄山已有几位道友先往相候,不能不往。我等三人只好候在一旁,暂借主人数尺之地,候到双方有了结局,再陪娄、吕、简、樊和西台诸位道友同去黄山,也是一样,不知主人心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