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饶了你,你走吧。”他怀疑自己听错了;等到确定老婆婆的声音是这些字之后,他仍旧站着没动:这分明是最后的考验。
我必须把诚恳表现到最后的最后一刻。同时心里还是升起了感激,老婆婆毕竟还是那个老婆婆,以往无数次走过桥头看到她,都觉得她跟外婆长得很像,而且眼睛和嘴比外婆还亲切……“滚!”突然,他听到了这个字。虽然顿时脑子里轰了一声,因为还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个字……但他还是表现得很呆滞。他默默抬头,看了老婆婆一眼,应答了她的驱逐,然后慢慢转身,重新向桥上走去。
下了桥,在三岔路口,他想都没想就拐进了农具厂后面的小路。
这条路也可以通向学校。它左边,农具厂围墙结束之后,就是一户户居民,右边是大河,河对面就是学校,但要这条路走到头,才有小学桥,必须从小学桥上穿过去,才能到对岸,然后右拐,才能到学校。
他走进这条小路,是想躲开街上的人,他担心街上的人刚才都看到他被罚站在糖摊前,都知道他是小偷。他走在这条安静的小路上。
几乎没有人。大树沿着弯曲的河岸成排笼罩,新春的嫩叶被正午的阳光照射,投下来的阴影像娃娃的肥手,在地上和他身上轻轻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