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您说过,不会迟到嘛。”那位副检察官就在列文闪身给太太让路的时候说。
列文已经走到出口的楼梯上,已经伸手到背心口袋里去掏大衣的号牌了,就在这时候秘书把他抓住了:“请进去吧,康斯坦丁·德米特里奇,投票了。”
正在投票表决的就是那位坚决不肯当候选人的聂维多夫斯基当候选人的问题。
列文走到大厅门口,门已经锁上了。秘书敲了敲门,门开了,两个满脸通红的地主从列文身边溜了出来。
“我受不了啦。”一个满脸通红的地主说。
紧跟着这个地主露出省首席贵族的脸。这张脸由于疲惫和慌乱显得非常可怕。
“我对你说过不要放人出去嘛!”他对看门人嚷道。
“我是让人进来,大人!”
“老天爷呀!”省首席贵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垂下头,无精打采地拖着他那穿白裤子的腿,顺着大厅中央的通道朝主席台走去。
果然不出所料,聂维多夫斯基得票最多,于是他当选为省首席贵族。许多人很快活,许多人很满意、很痛快,许多人欢天喜地,但也有许多人很不满意、很不痛快。原来的省首席贵族灰心丧气,想掩饰也掩饰不住。当聂维多夫斯基从大厅里往外走的时候,人群把他团团围住,欢天喜地地簇拥着他,就像第一天簇拥主持过开会的省长,也像簇拥当选时的斯涅特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