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和神甫虽然深知于絮尔的性格,还是替她担心,认为从老医生给她过惯的髙雅富足的生活,过渡到这个清贫简陋的生活,未免太突兀了。萨维尼昂为之伤心透了,好几次暗中贴钱给工匠和家具商,一定要让于絮尔至少在房间内部,不觉得以前和现在的卧室有什么分别。但只要瞧着萨维尼昂就心里快活的姑娘,对一切都安之若素。两位老朋友看着更加感动了;除了过去的事实证明以外,她又再度证实只有感情方面的痛苦才会给她打击。她为了干爹的故世,悲痛之极,根本不觉得自己的处境有了变化,虽然这变化使她的亲事又多添了一重障碍。萨维尼昂鉴于她生活清苦,大为不乐;而她看到萨维尼昂的不乐,又觉得十分难过,甚至搬进新屋那天,她早上望了弥撒出来,附在他耳边说:
“没有耐性,爱情是不会成功的;咱们等着罢!”
等到老医生的人欠欠人的账结出了,玛尚受着古鄙撺掇,要包当丢埃太太把到期的借款立刻还清。古鄙因为暗中恨着米诺莱,便改变方针去投靠玛尚,以为跟这个放髙利贷的精明人打交道,或许比跟谨慎小心的才莉容易得手。老太太接到催告的公事,要她在二十四时以内把十二万九千五百十七法郎五十五生丁付给承继人,还得从催告之日起另付利息,否则就要扣押不动产;老太太吓坏了。另外借钱来还债根本不可能。萨维尼昂到枫丹白露去请教一位诉讼代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