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金悬壶济世,以医者闻名关中三十年,此人也绝不可能断错了病症,难道秦晋果真不是得了虏疮?但谁都从来只生在幼儿或少年人身上,秦晋已经过了弱冠之年,怎么又得了这种病呢?
却听李亨以一种极为复杂的腔调说道:
“幸甚,御史大夫的水痘染自虫娘,虫娘所患也并非虏疮!”
李辅国不甘心,说道:
“陛下莫要被欺骗了,说不定是心怀叵测之人,随便寻了个邋遢道人,冒充葛金呢?”
李泌叹了口气。
“内监不必再说了,陛下非但亲见过葛金,葛金还为陛下诊过脉,就算有人冒充葛金,又怎么可能骗得过陛下呢?”
这一句话彻底让心怀侥幸的李辅国失色,连说话都不禁结巴了。
“这,这……”
经过了短暂的失态后,李辅国立即起身,跪倒,叩拜!
“奴婢恭贺圣人!御史大夫大难不死,长安安矣!”
李泌也赶忙叩拜相贺。
李亨一直紧绷的声音这才有所缓和。
“的确当为此值得一贺,朕现在想起来,还有恍如做梦一般!快都起来吧,”
仅仅这一瞬间的惊吓,李辅国浑身上下已经被冷汗打透,若非反应的快,岂非便要在天子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不忠和私欲了吗?但凡正常的臣子,听说堪比栋梁的御史大夫无事,第一反应当是欣喜才对,倘若流露出可惜或是愤恨之意,那才糟糕呢!
不过,李辅国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暗暗一瞥同样跪在地上的郭子仪,心道今日也并非没有收获,至少把这厮弄到了监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