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任叔被揪斗,并被关进牛棚。他不断地写交待材料,无休止地被提审,受到残酷折磨。由于他冠状动脉血管和脑血管硬化,血压高达二百,常常发生昏厥,大小便失禁,走路都要拄拐杖,身上还要缝上某机关叛徒字样的白布条。一天外出,王任叔竟一头撞在电线杆上昏倒在地,幸被发现,送他去派出所。但知道其身份后,人们就不敢再理他了。有一次单位在楼上开批斗会,王任叔匍匐上楼梯,跌跌撞撞爬进会场。楼适夷这样记述:“是我们出版社的造反派,把王任叔从研究所的牛棚揪回到出版社,开所谓斗争大会,我们都低头站在一边,听造反小将们的批斗。他们把任叔同志掀翻在地上。那时,他早已被斗争折磨得非常苍老,要依靠一支拐杖才能站立起来。”
经过一年多的隔离审查批斗,王任叔心灵上肉体上都受到极大创伤。而此时,家庭这个原来温馨港湾也被政治风暴扫荡得一片破败。1969年10月,在“五七干校”劳动的妻子马兖生,迫于女儿王高潮的前途,含泪写信给王任叔,提出离婚。马是王任叔的第三任妻子,女儿王高潮生于1956年,王任叔老来得女,最为钟爱,曾经邀请在京的老朋友庆祝过一番。从小到大,王任叔对她百依百顺,自然也享受到天伦之乐。可现在妻子和女儿全离他而去,这对年近古稀的老人来说,感情上难以承受,身体迅速垮下去。